文／水瓶鯨魚
朋友問我：「過去，妳曾經瘋狂愛過的人，多年後再相遇，現在還會愛嗎？」
讓我突然想起「追星族」這字眼，每個追星者投入時，一定也很瘋狂吧？
許多年前，綜藝節目大姐大陶子找到青春期的藝人偶像費翔，說了一句名言：「偶像，是有責任的。」這句話不一定正確，卻讓許多人都莫名感同身受。
當然，也有人提出疑問：「偶像，真的存在嗎？」
我私以為，偶像存在，只是瞬間，比如一天、一年或十年之類，只要你和偶像有距離，就有存在可能性；活著的人，很難距離這麼遠，特別現在通訊、狗仔、八卦如此發達，偶像就有殞落的可能性。
偶像如果永遠不會死，就是偉人，套句通俗用語：「在這世界上，只有兩種偉人，一種是死了，第二種還沒出生。」
只因為「偶像」二字，本來就是一種激情描述語，真實又殘酷，光榮又恐佈。身為「偶像」，在所有歡呼聲的後面，背負著不讓自己的光環消逝的責任，他不能變老、變醜、變得沒有才華、變得不謹慎謙虛、變得不可愛、變得不浪漫、變得不有趣。
時代一直在改變，偶像不能變，念舊的人會失落：「你，這麼容易就變了？」
時代一直在改變，偶像不能不變，崇新的人會失望：「你，只沉迷在舊回憶，不長進！」
但偶像也是一個普通人，會遇到生老病死，會憔悴老化，會變胖變瘦，有自己人生的過程和無奈。追星族的想像，本來就只建立在自己的幻想中。
那麼，我感傷什麼？我感傷的是那個純真純粹的自己，以及凋謝的激情青春；如同我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一個戀人，某一種相近氛圍。
當年我瘋狂愛上一個人，他放的屁都是香的；他對某個人放電，我會吃醋到天明。多年後相遇，我不再那麼迷戀，不代表我沒愛過他，只是沒那麼愛了；那些共同擠過一條牙膏、發現彼此內衣掉落的縫線，至今回想，仍寫實無比。
追星族和狂戀者的相似處，是過了賞味期限，就會清醒回到現實；不同處，來自我沒有和偶像共同擠過一條牙膏。
因此當朋友問我：「過去，妳曾瘋狂愛過的人，多年後再相遇，現在還愛嗎？」
我想了半天，最後像擠牙膏般，笑著回答：「每次聽老歌，我還是會很感動啊，只是我很清楚……那些歌曲都已經變成懷念金曲了。」
如同林夕幫王菲填的一首廣東詞，我很喜歡的五個字「欲愛但無言」；嗯，欲愛，已無言。
